gu903();其他在座者纷纷惊醒,都激动不已,交头接耳议论道,若谁得了这把兵器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叶英收剑入鞘,放回弟子捧着的盘子中,示意可以退下。弟子点头,转身往台下走去。
人群里有人动了。
忽蹿出两个古怪之人跳上台来,持剑弟子防不胜防被一人擒住,另一人则飞快的抓起碎星,运起轻功想向场外飞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竟无一人反应过来,都愣在原地。
叶英向来镇静,虽是一惊,但很快恢复沉着,拦住松开弟子想要跑路之人的去处。那人并未想到叶英反应如此之快,情急之下想要轻功逃脱,叶英佩剑已横在脖子上,只得杵在那里。
已轻功飞到墙上的持剑人转头一看同伴被截,也不由吃了一惊。
被拿住的人瞧见叶英秀目之中的凛冽,额头沁出了细汗,但转念又想从未听闻藏剑山庄有武功高强之人,不足畏惧,等下翼术逃身能奈我何?。
“来者皆是客。”叶英悠悠道,“不知二位客人尊姓大名,意欲如何?”
“我乃明教法王莫言笑莫言急!意欲如何?当然是看上你这碎星宝剑了!如此神器交由我明教使用才是适得其主……呃!”
叶英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感受到颈上阵阵真切的冰冷和疼痛,莫言笑不由噤声。
“看上我家宝剑,叶英自是感谢莫先生的慧眼,但名剑大会的规矩莫先生不会不知,还望二位以实力说话,不然,叶英及诸位持帖者也不是摆设。”
明明眼前只是个瘦弱的青年,苍白无力的样子,可他的话却如寒渊冰泉一般冷透骨髓深处,无形的压迫和震慑使得莫言笑冷汗渗透了后背,不住的打起哆嗦来。
莫言急也已是冷汗如雨下,手心的汗湿滑无比,几次险些就要将碎星自墙头掉落。
叶英转向扒在墙头的莫言急,沉声静气道,“是这位先生自己送还呢,还是……”
莫言急瞠目结舌,脸部的肌肉在急速的颤动,竟唔啊半天出不得只言片语。心里竟想将碎星送还然后赶紧逃走。
但是想起教主的可怖,莫言急还是决定选择与叶英赌一把。
刹那间,莫言笑动了。
在一片惊呼声中,莫言笑背后的衣服瞬间撕裂,竟张开了一双黝黑的大翅膀!
一个翻滚升到半空中,莫言笑哈哈大笑。“叶英小子,傻了吧,爷会飞!”
“……”
“你倒是咄咄逼人,唬住了大爷我!可惜现在你能奈我何?嘿嘿!”
莫言笑得意极了,忽闪了下翅膀决定跑路。
就在他从叶英面前飞过去的那一刻,直到后来他也一度以为那是错觉,他看到叶英的嘴角,挂了一丝奇怪却足以让他现在都肝胆俱裂的笑容。
叶英也动了。
莫言急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看到的情形。
叶英如同幽灵般飞跃起来,穿透了莫言笑,紧接着又返身穿回落在台上。莫言笑仅仅是停顿了一秒就吃痛的自半空跌落在地。
紧接着,叶英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场,全身被闪烁的光芒笼罩。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巨大的令人乍舌的大剑。
莫言急就眼看着叶英面无表情的举起了重剑,一道惊雷自剑身划落,直击莫言笑。
莫言笑承受不住,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莫言急心知,这大剑重量就已不得了,舞动必然需要极其强大的内力,施展的技能更是威力不可小觑。
眼看弟弟落在下风,莫言急纵身一跃,直击背对他的叶英,妄想一击得手。
碰到叶英的瞬间,叶英竟猛然运起重剑,身姿轻盈的旋转开来。瞬间重剑与叶英融为一体,急速化身金黄的龙卷风,发出沉闷的呼呼声,莫言急大惊之下躲闪不及,被剑风招招命中,直接重伤昏死过去。
叶英缓缓的凝气停止旋转,重剑垂地,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残破不堪的莫氏兄弟。
莫言笑几近痉挛的瞳孔中,叶英已化身他这辈子最大的梦魇。
求生欲望的挣扎下,莫言笑拼命运起最后一丝内力,一把抓起昏迷的莫言急,施展了绝技幻光步跃出二十尺,展翅奋力一跃跌跌撞撞飞出场外。
叶英猝不及防,望着逃亡的二人,倒也没去追。
阒无人声。
所有人都仿佛做梦一般,难以置信的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切。
直至叶英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惶惶然明白方才一切都是真实的。
站在人群中的李承恩,静默的注视着脸不红气不喘,仿佛根本不曾经历过激战的叶英,心中的他不再是那个瘦弱淡漠的少年。他亲眼目睹了看似苍白无力的身体,迸发出了怎样的力量。
“碎星”宝剑虽未能夺回,但拖着伤残身躯逃跑的莫言笑,及一手重剑伫立台上的叶英,让围观的众人激动不已。
藏剑山庄向来深藏不露,今日一战已是声名远扬。
这对于藏剑山庄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非”就是,五少爷叶凡想要四季剑法的剑谱,叶英不允,一气之下收拾细软跑路了。
对于李承恩来说,叶英也仅仅是个熟知的名字罢了。因为自那以后,叶英便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今年为了能再见叶英一面便代替徐长海亲自前往藏剑山庄订制军械,哪曾想叶英虽未庄主却不闻山庄内外之事,打交道的也只有叶晖而已。
叶晖把算盘打的啪啪响,李承恩坐在屋中的椅子上喝茶。
然后李承恩听到叶晖报出的价钱,忍不住呛到了。“为何贵了这么多?”完全是去年的一倍啊。
叶晖是生意人,谈天说地,从铁矿开采艰难说到人力资源匮乏,又说我们山庄最近刚办了名剑大会花销很大嘛你懂得,物价上涨我们也不好过啊所以也要提价了云云。说罢还摆出一个合作愉快的表情。
李承恩很肉痛。
他哀伤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今年全府上下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叶晖在他身后默默露出了奸商的表情。李将军,这是大哥的意思,我不得不办呐。
而后几年,李承恩因为军务太过繁忙,就又派回徐长海来往处理了。叶英的存在,也渐渐被淡忘了。
那时的李承恩对于叶英来说,也仅仅是投入平静水面的小石子,泛起细微的波纹后便消失殆尽。
二人都已遗忘了彼此。
李承恩的面容,益发的模糊,如同水中的静月,随着水面的颤动化为碎影。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终于开始多了。。
第4章叶英
叶英霍然自床上坐起。
他睁开眼睛,视野中依然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提醒着他,方才的一切一切,都只是过去,只是梦境罢了。
站在床边的罗浮仙被吓得差点叫出声。转眼看叶英发丝凌乱,额角挂着浓密的细汗,神色黯然无比,便问,“大庄主,可是做恶梦了?”
叶英呆呆的抬起脸,似乎在努力的辨别她在说什么,而后摇了摇头。
“奴叫了好几声也叫不醒,想是睡的沉了便在这等,大庄主猛地起身,可吓死奴了。”罗浮仙压住心底涌出的心疼,笑道。
叶英此时也沉静下来,闻言随之浅浅一笑。
“什么时辰了。”
“已是辰时一刻了。”
罗浮仙为叶英披上外衣,扶他下床洗漱。
“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已是辰时一刻了。”
李承恩放下手里的军文,揉了揉紧皱的眉心。
从秦王殿门外望去,天宇阴云弥漫,零星的透露出些许光亮,远处城墙后不断有烽烟和□□轰击起的烟雾和尘土翻腾开来。
冷天峰自门外进来,盔甲上落满了烟尘。他站在门口跺了跺脚,门口的士兵呛的咳嗽起来。
抱歉的看了一眼士兵,冷天峰难掩脸上的喜悦,走到李承恩面前汇报了药师观的情况。
李承恩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已经肃清了后山小道的狼牙据点,这么说就可以通过经由洛阳的信使收发信件了?”
“是的统领!”
“辛苦了,去休息吧。”
“末将告退!”
这对李承恩来说,是现阶段最好的消息。自突如其来的叛兵占领了通往洛阳的官道,天策府府门外及前方武牢关也已沦为战乱前线,交通受阻,他已经几个月没能收到叶英的来信。
叶英,你现在可好?
李承恩当即传令,轮班之后的士兵可以给家里写家书,统一送往洛阳城。
府内上下,将士们都觉得一桩心事终于可以了然了。能给家人写最后一封家书,便已是对家人的告别,既然生为天策府儿郎,便已做好为国捐躯的觉悟。
那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欣喜的笑容。
狼牙军暂时停止了对城墙的轰击,李承恩得以在空闲之时飞笔提书。
纵有千言万语辗转心间想要诉说,持笔的手顿了一下,终究只写了一句便封口匆匆交由传信士兵。
“李某尚好,勿念。”
罗浮仙自屋外进来,想要收走碗筷,却发现原封未动,就连筷子都还是当初她摆上的那样一前一后状。
伸手探了一下,饭菜已经凉透了。
“大庄主,怎的不吃呢?饭菜不合胃口?都凉透了,奴叫厨房再去热热……”说罢弯腰要端,叶英拦住了她的手。
“别麻烦了,我吃不下。”
那只手,已经细瘦的不堪,原本就清晰的纹络如今更是突兀,乍一看竟如一只枯手一般!
罗浮仙大惊。
她早就感觉近来叶英越发的纤细,下巴愈显瘦削,面容异常憔悴。可没想到竟已瘦到这个程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英的饭量就越来越差,有时甚至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这样下去,只怕李承恩的消息还没到,叶英便先垮了……
叶英感到有什么冰凉滴落在手上,略显疑惑,继而听到了罗浮仙抑制不住的抽噎声。
“大庄主……你……你这是又何必……何必折腾自己……奴看着……看着心里难过啊!就算……为了李将军……保重身体……”
罗浮仙哭的愈发的伤心,叶英苦等几个月她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叶英从不会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有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方能体会到他的或喜或嗔。
出生时叶英即是华发素眼,也不似初生婴儿那般大声啼哭,众人都以为这是不祥之物,纷纷劝叶孟秋丢弃此婴。
然而叶孟秋摇了摇头,将婴孩抱在怀中,一言不发。
传闻叶英的娘亲曾是叶孟秋最心爱的女子,华发素眼,面容极其美丽。叶英生下后,女子怀抱着自己的孩子,用手指在其额头上轻轻涂抹四下。第二天,床上只剩下熟睡的婴儿,女子悄然不见了踪迹。
仆人禀报叶孟秋时,叶孟秋也只是叹气,不曾打发人去寻找。
所以不明所以的人时常会议论纷纷,猜想这女子其实是神仙,或者是妖精。
因叶英样貌皆不同于常人,竟无一人敢照看,请来的奶妈都连连摇头生怕招惹上。这时,寄住在藏剑山庄中一位自称罗姓的女子见到叶英,煞是喜爱,便自愿为叶英侍婢。
女子原姓梅,在扬州街头讨要饭食时遭到街上霸道乞丐的毒打,叶孟秋路过制止,以钱财打发乞丐,将其救下。
细问之下得知女子原为当地大户人家之女,被神策军所陷害,家破人亡,后与大哥离散,流落扬州城,每日只能依靠乞来的零碎饭食充饥。
叶孟秋见她可怜,便带她寄居藏剑山庄。
自那以后,叶英便随着罗浮仙长大。长至四岁时,叶英额头出现了淡淡的红痕。
直到几年后,红痕彻底映显成一朵四瓣梅花。而叶英也出落的清秀可人,清新俊雅。
只是叶英从小便是疏离淡漠的模样,寡言少语,不似其他孩童般哭闹。看着众星捧月的弟弟叶晖,眼中也毫无羡慕嫉妒之色。罗浮仙教他读书写字,半日便能默写全篇。每每谈起叶英,叶孟秋也甚是欣慰。
转眼间时光飞逝,叶英八岁了。叶孟秋开始教习叶英四季剑法。
原以为天资聪颖定会突飞猛进,出乎意料的是,叶孟秋一套剑法演练完毕之后,叶英竟只能使出一招。手把手的游走几遍,待叶英独自出剑却是凌乱不成章法。叶孟秋不禁气急,又唤来小儿子叶晖,可叶晖硬是哭闹打滚,不肯练剑。
叶孟秋只得又开始刻凿叶英这块顽石。
可用尽了方法,剑谱叶英是倒背如流,可真刀真枪上阵,却是如同榆木一般,使出第一招,接着便又出第六招,继而使第二招,混乱至极。叶孟秋固然疼爱叶英,可心中恨铁不成钢,火烧火燎,便一巴掌把叶英打翻在地。
罗浮仙心痛不已,急欲上前阻止,却被叶孟秋喝退。
叶孟秋正值壮年气盛,性情急躁,待到后来时间长久,可叶英仍不能一招一式完完整整演练出一套四季剑法,又时常听闻庄中多嘴下人议论纷纷,流言蜚语道藏剑山庄将后继无人。又心想自己本是一介才华,怎的叶英会是如此不开窍,更是急火攻心,对叶英打骂更甚。
经常晚上睡觉时,罗浮仙抚着叶英浑身的青紫,止不住的掉泪。叶英却仍不哭不喊,不以为意。
叶晖虽小,但心中对大哥甚是仰慕眷恋,时常做完功课便偷偷躲在墙角,观看大哥练剑。他虽不懂剑法,但看大哥神态自若,并不像痴呆之人,心中对父亲意见颇深。
那日,叶孟秋责罚叶英跪在日头当中三个时辰。虽是秋后,但烈日曝晒,叶英又不准吃午饭,固然镇定如叶英,年纪尚小,滴水未进饥渴之下也是汗流浃背,摇摇欲坠。叶晖趁父亲午睡,从厨房偷出白馍和水交给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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