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木棠迷迷糊糊的揉眼睛打算起床时,身边已经空了。
换了衣服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一排已经洗好的衣服在外面晾衣架上晾晒的整整齐齐,木棠一边打哈欠拉开
门下楼,一边懵懂的想季哥起床该是有多早,昨天换洗掉的衣服居然全都洗好了。
下楼后没看到季谌,木棠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季爷爷的旁边,季爷爷打理花草,木棠抱住了这个家的新成员:肥肥。
木棠很喜欢这种小动物,只可惜上辈子没养过,肥肥性子懒被木棠抱着,懒洋洋的眯起眼睛晒着太阳。
季谌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阳光落在开的正艳的蔷薇花上,再好看的花也只成了木棠的陪衬。
现在的木棠并非是一贯在季谌面前的那副像是小心讨好主人的狗崽子似的模样,而是嘴角勾起浅浅弧度,像是只广足的猫儿,琥珀色的眸子透着宛如琉璃球般好看的光泽。
木棠听到门推开的’吱丫’声不自觉地扭头,看到季谌后脑中想到了昨天晚上箍住他腰的铁臂,不知不觉间,躺在木棠怀里的肥肥被摺成了个炸了毛的狮子王。
肥肥面部表情的抬头看了木棠一眼,用爪子顺了顺毛发。
“瞄?”
季谌手上提着早餐,木棠接过时还有些疑惑,这附近也有那种添了红枣的豆浆?低头认真吸吮豆浆的吸管,侧脸在阳光照耀下显的很温柔。
季谌不在意的伸手将额头上的一层薄汗擦掉,其他的几样早餐摆在了桌上。
木棠在吃过早餐后主动的收拾起了桌子,季谌先去了楼上,木棠收拾好上楼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烟味,皱着眉头看着靠著书桌抽烟的季谌,手上指尖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桌面原本干净的烟灰缸里多了两个烟屁股。
“季哥……说好不抽烟的。”
这句话袁主任说过,李老师说过,他爷爷也说过,季谑每次听到只觉得不耐,但从小兔子嘴里头说出来时,却并没有那种烦躁的感觉。
季谯随手将只抽了一半的烟放进烟灰缸里碾灭,冷淡的眉眼似乎夹杂着几分柔和。
“那绐我个糖,橙子味的。”
听到前面的话木棠的手已经塞到了衣服口袋里,后面刻意强调的’橙子味’的又让他有些踌躇,半晌后才从右边口袋里掏出来一颗递到季谌面前晃了晃,小声的说道:
“只一颗噢。”
季谌接过撕开外面的糖纸,塞到嘴里后酸酸甜甜的味道冲散了几分烟味,木棠怕季谌下次还要吃,也剥了—个塞到嘴里,腮帮子鼓起来了一个小凸起。
“不是说要给我讲题?”
季家很小,就一个小书桌,两个人挤在一起,季谌坐下后还能听到木棠小声的咕哝。
“你和我抢糖吃……”
季谌耳朵很灵敏,听到后冷声询问:
“和你抢糖吃,所以不愿意绐我讲题了?”
木棠眼睛一瞪,把一个作业本摊开放在季谌的面前,笔塞到季谌的手心。
“要多讲几道!”
两个人讲题一贯是季谌先做,做完了之后木棠检查,错的再慢慢讲,季谌这次在写题目的时候,不经意的扭头看着木棠腮帮子圆圆的凸起,或许……
日后两人在一起时,季谌还是改不掉喜欢跟木棠抢糖吃这个臭毛病,只不过以前是从兜里抢,后面是从嘴里抢。
季谯尊敬季爷爷但很少和季爷爷亲近,像是昨天晚上那样亲亲密密的躺在床上一起睡觉,在季谌的记忆中是第一次。
再加上木棠睡觉不规矩,滚来滚去不管怎么滚放在他腰间的手就是不愿意松开。
季谌一直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今天早晨又起得早,自行车放在季爷爷卧室的隔壁,季谌怕打搅到季爷爷睡觉是走路去买的早餐。
正是年轻气盛需要好好睡觉的年纪,以前作息还算规律,现在熬了一夜后写的又是最枯燥的数学题目,季谌脑袋一歪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
木棠写完了一面作业,扭过头看着趴在作业本面对着他睡觉的季谌,嘴不满的嘟了起来,伸出手想把季谌皇醒,但在即将触碰到季谌的时候,却下意识将他稍微有些乱的头发弄整齐。
—张俊美的脸毫无保留的露出来,季谯五官棱角分明,睡着了也透着一股凶巴巴的的的感觉。
平时凶狠冷漠的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才会越发让人心醉沉迷。
木棠的手往下,食指指背蹭了蹭季谌的侧脸,连他自己都搞不懂做出这个动作的原因,或许只最简单是想和季谌亲近亲近。
当木棠的手即将触碰到季谌的薄唇时,季谯原本紧闭的眼睛挣开了。
四目相对时,木棠脸色涨红,心跳仿佛在这瞬间停滞。
作者有话说
来猜一猜,季哥,为啥要一大早的起床洗衣服呢?
真是的!自己洗衣服都不知道帮小兔子洗洗内裤啥的
第62章偷吻,屁的大哥哥,我想做他男人
“干什么?”
季谌伸手握住了木棠的手腕,甫一入手滑腻的触感就让季谌一怔,木棠身材瘦小就连手腕也很纤细,一只手轻而易举就能圈住。
“有,有蚊子,想帮你赶。”
窗外能瞧见外面满地的澄黄,已然是深秋了,季谌没拆穿木棠拙劣的谎言,点了点头道:
“那谢谢你?”
木棠脸色红的不像话,硬着头皮回答道:
“不用谢。”
季谌盯着木棠带着涩意的耳尖,半晌后勾起了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深秋上午的阳光并不热烈,季谌的神色慵懒,捏着一支笔熟练的转着,吊儿郎当的开口:
“木棠。”
季谯拽着木棠的手腕没松开,木棠愣愣的抬起头对上了季谌的眼睛,黝黑的瞳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说,木棠你这是想教我生理课?不过……生理课不应该是在床上吗?难不成你想在课桌上……”
木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季谌话中的意思,比起刚刚脸又红了一个度,仿佛熟透了的水蜜桃,害臊极了也恼极了。
“没看出来,性子挺野啊。”
季谌冷着脸眼中带着戏谑,身为个坏学生,校外他有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比这尺度更大的都是司空见惯。
之前他没这样和木棠说过话,今天突如其来这么说,只是因为木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木棠默默的磨了磨牙,手下又圈了一道很难的题目。这次绝对不给季哥吃糖了!尤其是橙子味的!用力的将手从季谌的掌心内扯出来,作业本递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
“季哥,该做题了!”
木棠说话时绷着一张脸自以为很严肃,但实际上……嫣红的脸、耳垂,以及泛着水意的眸子,只剩下可爱了。
季谌将一道数学题的解题步骤写了一半,突然听到从旁边传来了一道温软的声音。
“季哥,年纪太小的时候那个……不好。”
'嘎蹦’,水果糖被咬碎了,窗台外吹起了一阵微风,卷着一片树叶飘到了季谌面前的书上,分明已经是深
秋但此刻却好似被春风撞了满怀。
也只有这么蠢的小兔子,在被调戏了之后,还能义正言辞的教导他太早不好。
当时钟指向了上午十一点,季谌利落的将笔合上,把做好的作业推到了木棠的面前。
“麻烦小老师帮忙检查,我先去做饭,别跟过来,我出门去买菜。”
木棠本来已经起身但又坐了下去,小声的叮嘱:
“注意安全。”
“嗯。”
直至季谌下楼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木棠才开始检查起他写好的作业,季谯开始用心学的时间还不长,但正确率已经很不错了。
木棠仔细盯着他解题的步骤,只要有一个点错了就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写好正确的,等到下午的时候在详细和季谌讲解。
季谯揣着手机去了上次和木棠一起去的那个菜市场,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脏乱,大妈们吵闹的讲价声,以及地上的烂菜叶子,城中村的菜市场就是这个样子。
他面不改色的走进去,没和那些人讲价,看到新鲜的菜就买,买好了蔬菜去了一边卖鱼的地方,又买了一条黑鱼,木棠很喜欢学校外面一家饭店的黑鱼。
季谌身上穿着黑色的运动裤黑色的外套,一只手提着东西,另外一只手拿出了手机,刚他听见手机在口袋里面’嗡’了一声。
小兔子:季哥怎么还没回来呀?到哪儿了?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发送时间是一分钟前,他从家离开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十五分钟,走路单手打字回复不方便,季谌发送了个视频邀请过去,对面接通的很迅速。
画面一直是晃动的,季谌皱眉询问:
“在干什么?”
木棠听到季谌声音后就不敢继续收拾了,举起手机糯糯的回复道:
“我……我在偷拿你的糖……”
木棠说完后似乎是在担心季谌会生气,又把手机调整了一下对着桌面上摆着的两堆糖,昨天是杂七杂八各种味道的,右边是橙子味的。
“我没拿太多……只拿了……”
“只拿了橙子味的?”
季谌帮木棠补充完了未尽之语,木棠轻'嗯’了一声,季谌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周围。
“快点把你作业写完,然后下午借我抄一下。”
“哦。”
“挂了?”
“嗯。”
季谌等了一会儿,手机屏幕还是在晃动,又开口冷声道:
“我是叫你挂。”
等电话挂断后,木棠纠结的看着已经被他分好了的糖果,鼓着腮帮子将两堆拢在了一起,没忍住悄悄拿了—颗出来塞到自己兜里,把剩下的一股脑都放回了季谌的校服口袋。
季谯回到家后进了厨房,在木棠下楼准备帮忙时,午餐已经被季谌做好了,吃午饭时季爷爷浑浊的眼神扫过木棠纤细的手腕,看到上面浅浅的一道红痕。
“季〔甚,同学相处的时候和气些,别总是欺负人。”
“嗯,我知道的。”
哪怕到了秋季,午后的阳光也是暖洋洋的,刚开始木棠还能一本正经的讲题,后面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脑袋一歪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醒着的时候木棠很乖,睡着了更显乖巧。
木棠手上还捏着笔,笔尖是一个还没来得急写完的'〔甚'字,木棠的字一直都挺好看的,工工整整比字帖还要赏心悦目。
这么多天木棠一直给季谌补习,看了他那么多字,季谌觉得木棠写的最好看的两个字,是季谌。
多好一小兔子。
季谌自觉不是什么好人,以前被同学背后说他冷漠孤僻穷凶极恶,季谌没在乎过甚至隐约觉得他们说的是事实。
从小巷子内的初见一直到现在,木棠都像是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季谌身后,季谌说过、做过不少过分的事情也没见他生气过。
季谌扭头看着木棠睡着后半开的嘴,他的唇形很好看,仿佛新生花瓣一般美好。
这小兔子,如果知道他依赖信任的大哥哥,想把他拐上床,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季谌将木棠手上还抓着的笔拿了下来,依旧是一脸凶相,动作却是与之并不相符的温柔,轻轻地伸手放在木棠的腋下、腿弯,将人饱了起来,塞到了床上的被窝里盖上被子。
站在床边看着睡着后尽显乖巧的木棠,良久后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
刚转身,一只温软的小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没用什么力气,但却像是拴住恶犬的绳子,让季谌脚下的步子
顿时就停了下来。
木棠睡的迷糊,一时间分不清楚梦境还是现实,握住了季谌的手熟悉的触感让木棠下意识的想要撒个娇,季谌没动弹,整个人僵硬的像是个石头。
木棠攥住季〔甚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脸侧,然后轻轻地蹭了蹭,季〔甚能清晰的感觉到木棠侧脸的温软。
“走了吗……那,抱抱我嘛。”
说这句话时尾音不自觉拖长,像是撒娇,又透着一股可怜兮兮。
季谌的眸子变得深邃了起来,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视线落在木棠的嘴唇上,木棠睡的很熟,或许只是在做梦。
“季哥,就,抱一下嘛……”
季谌视线缓缓下移,不自觉的攥紧了手,片刻后轻轻松开似是在妥协,俯下身盯着木棠的嘴唇,眼神凶狠的像是丛林中的饿狼。
然后,动作极其温柔的覆上了木棠的唇,只最简单的碰了一下,比羽毛落下的触感还要更轻,季谌身体僵硬,屏住了呼吸,嘴唇相触的地方似乎带着电流,心脏处都是一阵阵的酥麻,表情虔诚安静的享受此时这最简单动作所带来的目眩神迷。
木棠似乎是满足了,脸埋入枕头中拱了拱,松开了牵着季谌的手。
季谌猛地往后退了退,险些撞倒了凳子,猛地伸手扶稳,去了外面的走廊点了根烟,淡淡尼古丁的味道让他舒坦不少,那淡淡奶香夹杂着微末橙子味的气息似乎还飘荡在他的鼻尖。
抽完了一根烟,随手掏了一个菠萝味的糖塞进嘴里,紊乱的思绪在此时理出来了头绪。
屁的大哥哥,他只想做他男人。
喜欢会让人拥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季谯食指轻点墙壁,他会努力,努力变的更努力,优秀到能成为小兔子男人的那天。
木棠醒了后,疑惑的揉了揉眼睛,懵懂的询问:
“季哥,我怎么躺床上来了?”
做题的季谌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从木棠稍微有些大的领口上一扫而过。
“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然后梦游上的床。”
“哦。”
木棠没多怀疑季谌,伸了个懒腰坐到了季谌的旁边,捏着笔开始给季谌讲题,两人的相处方式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月假结束,伴着班群里面的哀嚎到了回校的日子,一如既往枯燥且乏味的生活。
—日傍晚,木棠手上捏着一瓶饮料,朝着篮球场走,季谌在下课后被体委拉去打篮球,离开前叫他去买一瓶饮料送到篮球场去。
木棠灵活的从人群中钻来钻去,当他钻到了能看到季谌的地方时,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表情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