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丝决定自己盯黑子哲也，要是有任何不对劲，她说什么都得阻止。

没多久，比赛便开始了，克丽丝的心也紧张起来：“不要出事才好啊。”

首先是海常的球权，他的控球后卫找准空隙把球传了出去，海常的SF拿了球以后迅速绕过诚凛的防守队员，降旗见状，马上上来补防，海常的得分后卫也反应过来，帮忙挡撤，SF直接进攻到篮板底下，起跳，准备投篮，球脱手的那一刻，被后起跳的小岛宇打掉，福田抢到球，大喊一声：“反击！”

诚凛所有的球员再次发起炮轰战术，只几秒，就到了对手的篮筐下，海常的队长石田屋也不是吃素的，凭借着1.95的绝对身高优势，起身跳起。

“多么迫人的气势。”福田望着在自己的头顶处的石田屋，口球的力气已经削弱了很多，“不好，要被压扁了。”

“啊啊啊！”石田屋终于将福田手中的球推了出去。

“逆转了！”海常拿到球以后再次反打回去。

“好厉害！”克丽丝看得目不转睛，“不愧是海常，就算少了黄濑凉太也不容小觑。”

黑子这边没什么特别的动作让克丽丝安心不少，希望比赛能这么平安地打完啊。

“第一节已经过去两分钟了，还没有得分。”相田景虎显得有些着急。

转机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海常的SF被双人防守，PG运球快速地观察着场内的情况，运球的速度减慢了。

黑子抓住这个间隙，发动misdirection，从PG手里偷球。

“为什么偏偏是你，小黑子，把我唯一的幻想打碎了呢？”

黄濑质问的话语在这个时候响起。

“不是的！”黑子下意识地反驳，不自觉得有些用力过猛。

哨声响起：“Out！海常球权。”

“诶？黑子居然断球失误？很少见啊。”

“抱歉。”

“没事没事，别放在心上。”降旗拍拍黑子的肩，让他不要在意。

比赛继续，这次海常加紧了对小岛宇的盯防，福田拿到球后，发现黑子已经甩开了盯他的人，果断将球传了过去。

黑子观察了一下周围，准备传给降旗。

只是到底心情受影响太严重了，黄濑的话不受他控制地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和你一起寻找希望什么的，我做不到。”

“黄濑君，希望是有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地就放弃希望啊？”

“黑子，等一下，那边是……”降旗发现黑子传球路线不对，出声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黑子的球居然径直传给了对方的中锋。

“啊。\"相田景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点看不下去了，对身旁的克丽丝说道，“我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在开场的时候听你的话了。”

克丽丝瞪了相田景虎一眼：“现在也不可能把黑子君换下来啊。”

“的确，不过也有别的应对方法。”

相田景虎走向裁判席。

“诚凛要求Timeout。”

队员们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将球扔在了地上。

在候补区，降旗先开口了：“黑子，你怎么回事？那么明显的失误，不像你啊。”

“抱歉。”黑子的头低着，看不到他的表情。

克丽丝拿着水瓶给黑子：“黑子君，要水吗？”

“谢谢。”

黑子接过水，头却没有抬。

“现在不如把黄濑君的事情放一下吧，首先，要赢下这场啊。”

拧瓶盖的手停顿了一下，几不可闻地回了一声：“嗯。”

然后拧开瓶盖，抬手，将整瓶水从头顶浇下。

“黑子，你干嘛？”

福田顺手去夺黑子手中的水瓶。

黑子却不在意地甩甩头，冰凉的水珠四溅，蓝色的发丝沾着水，略显忧郁的眼，让人心生怜悯，双手用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我需要冷静一下。”

“看来现在是冷静了。”

相田景虎松了口气，本来看情况可能不得不换下黑子，现在问题应该不大了。

“好了，待会就照我刚刚说的去做，有问题吗？”

“没有！”

众人齐声回答。

“没事的吧，黑子君？”

克丽丝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刚开始的时候，pace还不错，黑子因为那一瓶水冷静了很多。

传了几个关键性球以后，将之前失误的比分拉了回来，就这样第一节以32：30，海常微弱优势领先。

不过休息的时候，福田无意说了一句：“虽然对海常来说，不是很友好，但是如果黄濑在的话……”

“福田君，你的毛巾。”克丽丝微笑着将毛巾递了出去，不过眼里却透露着狠意，意思是你再多说一句，灭了你哦。

福田背后冒出一股寒意，马上噤声了。

克丽丝担忧地瞥向黑子那一边，表情没有变化。

“没有听见吧，应该没有听见吧。”

时间到，第二节比赛开始，黑子看了眼海常打SF位置的人，如果是黄濑君的话……

黄濑的声音再次想起。

“拜托你了，小黑子，不要再来见我了，我已经不想更痛苦了啊。”

“黑子！”

降旗着急地大喊，球几乎垂直地向黑子飞过来，但是黑子却是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降旗的声音把黑子拉了回来，用尽力气把身体转了个角度，双手截下了球。

“黑子君！”

克丽丝用手捂住嘴，阻止惊呼声。

黑子捧着球，抬头看到队友们担忧的眼神。

“不能这么下去了。”

说着，把球往脑袋上狠狠一砸。

“黑子。”

其他人很是忧心。

黑子却摆摆手：“没事的，这场比赛，诚凛要赢。”

“好！”

回答黑子的是大家团结一致的声音。

不只是为了诚凛，也是为了黄濑君，绝对不能输。

找回士气的诚凛最终以92：83赢了海常。

解散以后，克丽丝强烈要求跟黑子一起回去。

一路上，黑子都低着头走路，脑海里不停地出现黄濑今天对他说的话，超低气压让克丽丝也不敢说话。

一阵悠扬的电话声响起，是黑子的手机。

拿出手机，打开通话键。

“喂。”

“哲，是我。”

“青峰君，晚上好。”

“嗯？”克丽丝好奇心被引出来了。

“晚上好，哲，今天和黄濑的比赛怎么样？”

“啊？”

要怎么回答，黑子不知道，是要说自己睡了三节板凳吗？

“哲？”

“啊？对不起，青峰君。”

“怎么了，哲？”

另一边的青峰明显着急了起来。

好不容易黑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青峰君，我好像惹黄濑君生气了。”

“黄濑那小子敢生你的气？”青峰表示不相信，黄濑平常不都是被黑子欺负的份吗？

“是真的。”不知道触动了哪一根弦，泪又溢了出来，“我，伤害了黄濑君啊。”

第6章6、身边的人

四月的天，是温柔的，阳光散落在地面，留下一前一后两个人的影子。

被伤过的心浸于痛苦之中，挣扎着想从从苦涩的泥淖中浮出，却是越挣扎陷得越深，两个人一路无言，无法开口。

一个是无法开口，另一个则是无法开口。

只是贴着耳边的亮着的手机屏幕提醒着这应该是个有声的世界，这人应该是活着的。

青峰那边也是沉默了许久，黑子话语中的痛苦清楚地通过手机传给了他，他的心似乎一下子收紧，那种异样的刺痛感陌生又熟悉，却没有缘由。

黑子也只是手握着手机，慢慢地往前走着，耐心地等着青峰的回复，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一旁的克丽丝是有点急了，真想吼那么一句：“哪里是你伤害了黄濑，明明是黄濑伤害了你好吗？”

许久，青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用尽可能镇静的语调开口：“你和黄濑之间怎么了，哲？”

“黄濑君的脚出了问题，医生说已经不能再打球了。”

黑子的语调是平静的，叙述着已知的事实。

以为痊愈了的伤疤再次被揭开，果然还是血淋淋的，黄濑君他那么痛苦，对于无法为他做些什么的自己黑子还是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青峰沉默了一会：“那黄濑就这么认输了？”

“黄濑君，他从开学起就没去过篮球部了。”

对面轻轻地叹了一声，黑子握着手机的手则是明显紧了一分。

“那，哲，你去劝过黄濑了吧？”

“嗯。”

“那黄濑他怎么说的？”

黑子沉默了，他不知该作何回答。

“怎么了，哲？”青峰的语气明显地焦急起来，“是不是黄濑那小子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或许真的是我勉强黄濑君了吧？黄濑君他不能打球就已经很痛苦了，我还让他去找那虚无缥缈的希望，黄濑君说的不错，我可能太残忍了？”

“黑子君？”

克丽丝有点惊讶，也有点心疼，他真的很在意黄濑凉太，即使黄濑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还是想黄濑凉太重新回到球场的吧？克丽丝的手碰到了口袋里她之前收起来的那本病历。

或许希望真的还有，只是这一刻却不想为那人找寻那仅剩的一丝希望，毕竟他那么地伤害你了。

“哲，你哭了？”

“啊咧？”黑子的手无意识地摸上眼角，是的，他流泪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青峰有点急了：“哲你先别急，我去找一下黄濑。”

“青峰君，别……”

黑子话没说完，青峰就挂了电话。

黑子看着黑了的屏幕愣在那。

克丽丝也停了下来，看着他，开口：“为什么，黑子君，为什么？”

“什么？”

“黄濑君他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那样伤害你，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替他着想呢？”

黑子的嘴角强牵起一丝笑容：“那是因为他是黄濑君呀，我，我，没有办法放下他不管，所以……”

黑子说到这就停了。

“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要把他的希望找回来吗？”

黑子点了点头。

“怎样都不会放弃吗？”

黑子又点了点头。

克丽丝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另一边，青峰拨通了黄濑的电话，一阵音乐过后，黄濑接了起来：“小青峰？怎么了？突然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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